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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九十七章、已經有了夫妻之實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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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過午膳之後,南槿安去了抱月殿。

安清綰正從殿中出來剛好與南槿安打了個照面。她忙屈膝朝南槿安行禮:“見過慎嬪娘娘。”

南槿安將她上下打量一番,冷聲道:“若是按著禮節,本宮應是向著你行禮的,你說是嗎?靜妃娘娘?”

最後四個字,南槿安咬得極重,像是在提醒安清綰似的。

薄紗下得薄唇抿成一條細線,安清綰眼眸裏依舊是清冷的光:“如今,這裏只有清綰而無靜妃。”

南槿安卻是冷哼一聲:“若不是本宮施計,你又如何能逃一死?本以為兇手被揪出來,你就能安安分分地回去當你的靜妃娘娘,卻不料你竟是個這麽不安分的!”

安清綰與她擦著肩走出殿外:“是,你是救了我,可是若是沒有我的配合?你又怎麽能報得了唐泠害你之仇?與其說是你救了我,倒不如說是我們各取所需罷了。”

“各取所需?”南槿安看了她一眼,“你的所需就是來抱月殿勾引枃桪?安清綰,我一直都覺得你是個聰明人,你應該知道,你和枃桪都非彼此的良人。”

“那又如何?”安清綰道,“只要我們真心愛著此次,那麽廝守一天也抵得過一輩子了。”

程秋硯本在四周轉悠著尋些野味,可是這寒冬臘月,連根毛都沒看到,他便空著手回來了。大老遠他便看見長姐正與清綰立在抱月殿門口,不知在交談些什麽。

他加快步子跑上前去,還未近了兩人的身,忽地聽見安清綰最後的那句話,只要我們真心愛著此次,那麽廝守一天也抵得過一輩子了。

他心中頓暖,大步走到安清綰的身邊,牽住她的手看向南槿安:“皇姐,你怎麽想起過來了?”

南槿安冷聲道:“本宮的皇弟被一個心思叵測的女子迷得七葷八素的,總得過來瞧瞧。”

說話間,她瞥了安清綰一眼,扶著喬月的手進了殿。

南枃桪輕輕拍了拍安清綰的手,示意她別介意,便轉身與她一起進了殿。

“皇姐,你怎麽能這麽說?我與綰綰相愛相知,她才不是你說得那種人!”

“這八字還沒一撇,你就護上了?枃桪,你明知道她的身份,卻還是要這樣,難道是真的想不要命了嗎?當初你讓本宮救她一命,本以為你是可憐她,卻不料竟動的是這般心思!”南槿安越說越激動,最後竟伸手拍了拍面前的桌子,“你可知道,本宮和父王為了救你歸國,費盡多少心思?如今,你卻絲毫不在意,竟在這裏失了本心。枃桪,你可對得起死去的母妃,可我們的父王?”

南枃桪低著頭沈聲道:“皇姐,這是兩碼事。”

“兩碼事?枃桪,你可想到,若是有朝一日,她被人發現是假死,若是讓皇上知道你們背著他茍且,你會怎麽樣?”南槿安指著安清綰,眼睛卻是望向南枃桪的。

見南枃桪沒有言語,她又收回手,繼續道:“夜楚攻寧,大寧向我南安國借兵六萬,父王唯一的條件就是讓皇上放你回南安國。”

安清綰聞言,身子微微僵了一下,不過很快,她又低下頭去道:“你們聊,我先出去……”

說罷,不待南枃桪出聲,她便快步離開了抱月殿。

“綰綰……”

南枃桪擡腳追了幾步,卻被南槿安喊住:“枃桪,你別再執迷不悟了!你很快就要隨著大寧的軍隊上戰場了,如今再在這裏和她糾纏不清,只會壞了事情!”

南枃桪默默地轉過身來,低著頭,如墨的發絲擋住了他臉上的表情:“皇姐,我是不會留下綰綰一個人呆在寧宮的。”

南槿安朝前走幾步,握住南枃桪的肩膀道:“枃桪,父王只有你一個皇子,南安國定是要回去的。可是,若是你帶著安清綰,只會激怒皇上,到時候,他定會處死你們兩個。枃桪,你就當是為了她,為了自己,為了我南安國。”

南枃桪聞言,忽然雙腿一屈“撲通”一聲跪在南槿安面前滿臉痛苦道:“皇姐……我不能留她一個人……綰綰她腹中有了我的骨肉……”

慕容瑾妍聞言大驚,不住地後退幾步,幸虧被喬月扶住:“你們……你們……你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?”

南枃桪沈默著點了點頭。

“啪——”南槿安忽地揚起手,重重地給了他一巴掌:“南枃桪!你怎麽就這麽糊塗!她可是皇上親封的靜妃啊!你們怎麽能……”

南槿安咬著牙,有些恨鐵不成鋼。

“可是,綰綰愛的人是我。”

南枃桪道。

“你真是……唉!”

南槿安重重地甩了衣袖,氣沖沖地離開了抱月殿。

夜裏,吳廣祥領著程秋硯進了太和宮。

慕容璟燁正坐在書案前翻著一本舊書。

“微臣參見皇上。”

程秋硯上前行禮。

慕容璟燁聞聲擡起頭來,見是程秋硯,他指了指書案旁邊的榻子:“坐吧。”

程秋硯也沒推卻,徑直走到他指的位置上坐下。

慕容璟燁將手中的書放到程秋硯面前,指著剛好翻開的那一頁道:“這個,程太醫可會?”

程秋硯將目光投到那書上,只見上面是關於易容術的介紹。

他不覺心生疑竇,擡頭望向慕容璟燁:“皇上,這個……”

慕容璟燁半靠在榻上,揉著眉心:“朕知道程太醫數十年來四處雲游,定是見多識廣。不知對這易容術可曾了解?”

程秋硯想了想道:“臣雖走過很多地方,但以尋醫問藥為主,這易容術……臣倒是也見別人使過,可是臣自己卻不曾學過。”

慕容璟燁放下手,直起身子微微向程秋硯那邊湊近了些:“那你可還記得那易容術是如何使得?”

程秋硯沈默著回憶了片刻道:“大概還記得。不過這易容術較為兇殘,刻模之前需要一張人皮。”

“天牢裏每天死去的囚犯不計其數,隨便找個死人取了皮便是。三天時間,你可能將這人的模樣易出來?”

說罷,他朝著吳廣祥努了努嘴,吳廣祥會意,便從袖中取出一張畫像在程秋硯面前展開。

程秋硯雖沒有十足十的把握,但聽慕容璟燁說話的口氣,像是容不得他推辭一般,他只得硬著頭皮將那畫像接過:“臣盡力。”

程秋硯離開太祥殿後,慕容璟燁從榻上站起身來走到窗邊,伸手將那窗戶打開。

吳廣祥忽地上前道:“皇上,夜裏風大,當心著了寒。”

“不打緊的。”慕容璟燁背著手,站在那裏,他忽然就想看看這個宮院。自他覆國至今,不過六載。為了覆國的大業,他曾向著宇文冉卑躬屈膝,不惜傷了自己最愛的人,這個國家,他付出了太多太多。如今,卻又要面臨著一場又一場的戰事。可憐他大寧的百姓又要面臨妻離子散,流離失所的悲慘人生了……

窗外黑漆漆一片,唯有天空中繁星點點,一閃一閃地朝人間眨著眼睛。

“挽歌,這就是上天對朕的懲罰嗎?可是為何要讓無辜的百姓替朕受苦?”

慕容璟燁低下頭,喃喃道。

吳廣祥見他穿得單薄,便從架上取了鬥篷披在他的身上。

慕容璟燁裹緊那鬥篷,忽地轉過身來:“吳廣祥,備馬吧,朕想出宮一趟。”

“現在嗎?”吳廣祥轉眸看了一眼墻角的漏壺,“皇上,已經三更了,宮門早已關了。”

慕容璟燁皺了皺眉頭:“總有守夜的人,你拿著朕的令牌過去打聲招呼,但務必要讓他們保密。”

吳廣祥常年伴在慕容璟燁左右,自然是知曉他的性子的,他什麽也沒說,只能去內閣取了慕容璟燁的令牌陪著慕容璟燁出了太和宮。

宮外的小院,黎落早已歇下了。自從懷了孕,她就越發地嗜睡,雲錦為黎落掖好被角退出裏屋。卻見門口立著一個高大的身影。

“皇……”

“噓——”雲錦剛要行禮,慕容璟燁忽地將手指放在嘴邊,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。

“她睡了嗎?”

慕容璟燁低聲問雲錦。

雲錦道:“回皇上,坐在炕上看了會兒睡,累了,就歇下了。”

慕容璟燁輕輕“嗯”了一聲,又出聲道:“這夜裏光線不好,以後讓她少看點書。”

“奴婢這樣跟主子說了,可是主子不肯,硬是要說要早點給小皇子做那什麽……那什麽……”雲錦想了一會兒,“哦,對!要給小皇子做那什麽胎教。”

胎教?慕容璟燁不覺失笑,虧她能想出這麽個稀奇古怪的詞來。

“你歇著吧,朕去看看她。”

說罷,慕容璟燁擡步進了裏屋。

矮炕上,黎落閉著眼睛,昏暗的燭光襯著她小巧的臉蛋兒,長長的睫毛在她白皙的臉上留下一片剪影。

她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,小腹處隆著,不難看出她睡覺時雙手都不忘護著肚子。

慕容璟燁輕手輕腳地在床邊坐下,伸手將她滑到臉上的發絲撩到耳朵後面。

他就這樣靜靜地坐在她身邊望著睡夢中的她,心底一片溫柔。

慕容璟燁徹夜未眠,四更天的時候,他便帶著吳廣祥回宮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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